21 【附錄篇4】立業不讀曾國藩,閱盡詩書也枉然

轉自:微信公眾號「拾遺(shiyi201633)」

「中國古代之最後一人,中國近代之第一人。」
「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,為師為將為相一完人。」
曾國藩為何被那麼多人所推崇?因為他用實踐證明了:一個資質平庸的人,如果真誠地投入自我完善,也可以成為超凡脫俗的聖賢豪雄。
自古聖賢可佩但不可學,唯有曾國藩可佩亦可學。
唯天下之至拙,能勝天下之至巧
13歲時的某晚,曾國藩邁進書房。
點燃油燈,背起一篇三百字小文。
在他進入書房前,家裡來了一賊,
聽見有人進來,便躲在了房梁之上,
想等曾國藩入睡之後再偷點東西走。
哪知曾國藩背到三更還背不下來。
那賊終於受不了了,飛身下樑,
將此文一字不落地背了一遍,
然後沖曾國藩大叫:「你這麼笨,還讀什麼書!」
曾國藩的資質就是這麼平庸,
以至於從小就被人譏笑為「愚蠢之輩」。
左宗棠評價曾國藩說:「才具稍欠開展。」
說白了,就是覺得曾國藩腦子不靈光。
梁啟超說得更直接:「在並時諸賢傑中稱最鈍拙。」
連曾國藩自己都承認:「余性魯鈍。」
總之,他平庸得實在可以,沒一點天才范兒。
可魯鈍的曾國藩就靠三個詞翻了身。
第一個詞是——「早起」。
「黎明即起,絕不戀床。」
他自製了一個鬧鈴:在床邊放個銅盆,盆上用繩拴個秤砣,再把香繫繩上。香盡繩斷,秤砣砸盆就會發出聲響。
曾國藩就翻身起床,開始點燈讀書了。
第二個詞是——「耐煩」。
「一句不通,不看下句;
今日不通,明日再讀;
今年不精,明年再讀。」
他讀書就像愚公,強調一個「耐」字,
不求快不貪多,不弄明白絕不罷休。
第三個詞是——「有恆」。
「行之有恆,實為人生第一大事。」
他每日早起讀書,從不間斷。
就連行軍打仗時也毫不例外,
「每日必讀書數頁,填日記數條,習字一篇……」
他說:「不日進,就日退。」
李鴻章17歲考中秀才,
張之洞16歲考中秀才,
左宗棠14歲考中秀才,
梁啟超更是天資超邁,11歲即中秀才。
曾國藩從16歲開始參加科考,考了七次才中秀才,還是倒數第二名。
比較同時代名人,其愚笨一目了然。
但曾國藩一旦開竅,立馬一鳴驚人。
中秀才的第二年,他就中了舉人;
中了舉人又四年,他就高中進士。
而他那些早早考中秀才的同學,
後來卻連舉人也沒出來一個。
曾國藩打通科舉路,靠的全是笨勁。
因為笨拙,所以不懂取巧,
遇到問題只知硬鑽,因此不留死角。
而那些聰明的人不願下「困勉之功」,
遇到困難繞著走,基礎打得鬆鬆垮垮。
所以曾國藩說:「拙看似慢,實則最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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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了進士後,他便留京做了翰林。
在翰林院,他做事依然不走捷徑,
總是按最笨拙、最踏實的方式去完成。
進翰林院的人都是大才子,看不起俗務。
所以辦事通常都是做樣子、玩花活。
唯有曾國藩,做什麼事都全力以赴,
認認真真,不玩心眼,一絲不苟。
而正是因為做事踏踏實實、扎紮實實,
十年之中,他竟然獲得了七次升遷。
從一個小翰林做到禮部侍郎,成為二品大員。
曾國藩說:決定成敗的,不在高處,在窪處,不在隆處,在平處。全看人能不能在棘手之處,耐得住煩。
曾國藩打仗靠的也是一股笨勁。
他從不求奇謀,只喜歡「結硬寨,打呆仗」。
所謂結硬寨打呆仗,就是湘軍每攻打一個城市,
並不急著跟太平軍開戰,而是修牆挖壕。
牆要修一尺厚八尺高,用來防止火炮攻擊。
壕要挖一尺深,再在壕溝外埋種花籬,
花籬要五尺,埋入土中兩尺。
並要設置兩三層,用來防止馬隊攻擊。
第二日,往前推進一段路程後,又修牆挖壕。
如同巨蟒纏人,用一道一道壕溝把城市困死。
曾國藩攻城,不是一天兩天,而是一年兩年。
等戰爭結束,城外地貌都被湘軍徹底改變。
太平軍最擅長野戰,大規模高速度調兵,
而且善用奇謀,經常搞圍魏救趙之術。
但一遇到曾國藩,就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曾國藩打武昌、打九江、打安慶、打南京,
採用的全是「結硬寨,打呆仗」之法,
他用這個最笨的方法,打敗了最聰明的太平軍。
曾國藩的人生哲學很獨特,就是「尚拙」。
他說:「天下之至拙,能勝天下之至巧。」
正是與眾不同的「笨拙」,成就了他非同一般的高明。
笨到極致就是聰明,拙到極點就成了巧。
真正的聰明人,都是知道下笨功夫的人。
自古成名者,多始於笨干,是以有字顛、畫迂、詩痴,浮光掠影,終不濟事。
我們成不了曾國藩,不是因為笨,而是下不了他那樣的笨功夫。
身為二品大員,曾國藩卻過得一點不開心。
朝廷上下渾渾噩噩,混天度日,貪腐成風。
不願隨俗的曾國藩,覺得活得憋屈。
1850年,道光皇帝去世,咸豐登基。
咸豐下詔「求言」,曾國藩精神大悅。
上了一道《應詔陳言書》,痛斥官場醜態。
這道奏摺,得到咸豐的「通報表揚」。
嘗到甜頭,曾國藩又上了多道摺子。
深入剖析官僚體系存在的種種問題。
曾國藩以為咸豐會全面採納他的意見,
哪知咸豐只是上台後「做做秀」而已,
所以奏摺一去便石沉大海,沒了下文。
曾國藩生氣了,上了一道《敬呈聖德三端預防流弊疏》,
毫不隱諱地痛訴咸豐三大缺點:
一是小事精明,大事糊塗。
二是「徒尚文飾,不求實際」。
就是只喜歡搞表面上那一套。
三是剛愎自用,出爾反爾。
咸豐一看奏摺,氣得差點噴血,史載「帝覽奏大怒,摔諸地,立召軍機大臣,欲罪之」。
幸有多位大學士勸諫,曾國藩才免於獲罪。
一心想革除官場流弊的曾國藩,
不但得罪了皇帝,也得罪了整個京城官場。
無論走到哪裡,都會招來唾罵和白眼。
他整天鬱鬱寡歡,只盼外派或辭官還鄉。
咸豐二年臘月,他終於夢想成真。
太平天國揮師北上,湖南各地紛紛陷落,
皇帝讓曾國藩幫助湖南興辦團練,保衛家鄉。
曾國藩一到長沙,立馬成立審案局:凡有地方土匪、流氓、搶劫犯被抓獲,不必經過州縣,直接移送審案局。
四個月內,審案局「計斬決之犯一百零四名,立斃杖下者二名,監斃獄中者三十一名」。
曾國藩因此獲得了「曾剃頭」的綽號。
湖南治安好了,他卻把湖南官員全得罪了。
因為他打破了兩個官場潛規則。
第一,他動了別人的乳酪。
「有案即是錢來」是當時的潛規則,
官員都希望通過審理案件收受賄賂,
但這條路被曾國藩給生生「封死了」。
第二,他傷了文官們的面子。
「你半年辦的事,超過我們幾十年,讓我們面子往哪裡擱?」
長沙城中「文法吏」,都視他為仇敵。
凡曾國藩所辦事務,皆拒不支持。
駐長沙的綠營軍,軍紀廢弛,糜爛無力。
要挽救這個國家,只有一個辦法:
「赤地立新」,自己動手訓練一支隊伍。
於是,曾國藩就創建了湘軍。
刻苦操練、軍紀肅然的湘軍,
讓綠營軍一比,立馬相形見絀。
綠營軍心裡不爽,開始尋釁滋事。
有一次,湘軍與綠營軍發生糾葛,
幾個綠營兵竟持刀猛闖曾公館,
曾國藩奪門而逃,才倖免於傷。
經歷此事,曾國藩斷然決定:好人不與惡狗斗。
他帶著湘軍離開長沙,前往偏僻的衡陽。
來到衡陽,沒有住所,沒有軍費,
他四處求齋化緣,吃盡千辛萬苦,
終於練出了一支一萬多人的湘軍。
咸豐四年,湘潭之戰一觸即發,
曾國藩率領湘軍與三萬太平軍作戰,
竟然十戰十捷,殲敵萬餘人,
取得太平軍興起以來的最大勝利。
接到戰報,咸豐高興得不得了,
立馬嘉獎湘軍,特命曾國藩單銜奏事,
湖南文武百官,皆聽曾國藩調遣。
湖南不好打,太平軍便轉攻江西。
咸豐立命曾國藩率軍支援江西。
湘軍出省作戰實行的是「就地籌餉」,
也就是說,江西省負有供餉之責。
但江西巡撫陳啟邁是個勢利之徒,
「多方掣肘,動以不肯給餉為詞。」
迫不得已,曾國藩只好自己在江西籌餉。
陳啟邁覺得曾國藩「侵犯我的財政權」,
於是揚言:誰敢給曾捐銀,就給誰好看。
弄得曾國藩四處奔走卻處處碰面。
曾國藩忍無可忍,便上奏參劾陳啟邁。
咸豐閱之大怒,立將陳啟邁革職查辦。
繼任巡撫的是文俊,可他行事一如陳氏,
率領江西官員處處刁難曾國藩。
曾國藩給朋友寫信訴說當時境況是「積淚漲江」,
累積的淚水讓江水都上漲了,
可見他當時慘成了什麼樣子。
正在此時,曾國藩的父親病逝。
接到噩耗,他立即上疏回家守孝。
不等皇帝回復,他就直奔湖南老家。
咸豐火了:「為了國家安危,你必須回到戰鬥崗位上。」
曾國藩立馬給皇帝上了一道奏摺,
將心中之愁苦憤懣一股腦傾訴出來:
「非位任巡撫有察吏之權者,決不能以治軍;縱能治軍,決不能兼濟籌餉。」
最後,他向咸豐皇帝攤牌:
「要我回到戰鬥崗位,也不是不可以,但得授予我督撫之權,不給,我就不出山了。」
此時,太平天國正在天京鬧內訌,
韋昌輝等人被殺,石達開領兵出走,
太平天國眼瞅著就蹦躂不了幾天了。
於是,咸豐對曾國藩說:「那你就在家好好守孝吧!」
收到皇帝回信,曾國藩就得了「怔悸之病」。
所謂「怔悸之病」,就是失眠。
這病,明顯就是氣出來的。
極度鬱悶中,他讀起了老莊。
兩年之中,心性大變。
他逐漸意識到自己在官場上處處碰壁,
是因為自以為居心正大、光明磊落,
而覺得別人都是渾渾噩噩、混天度日。
於是說話很沖很直,如錐如芒,直插人痛處。
做事更是剛愎自用,對他人意見不屑一顧。
讀了兩年老莊,他終於看清自身致命弱點:
「太自傲,太急切,一味蠻幹,過於方剛。」
行事過於方剛者,表面上是強者,實際卻是弱者。
懂得柔弱退讓的人,才是真正的強者。
唯天下之至柔,能勝天下之至堅。
終於,曾國藩的運氣又來了。
1858年,太平天國死灰復燃。
大破清軍江北大營、江南大營。
咸豐慌了,急命曾國藩立馬出山。
這次復出,曾國藩行事風格大變。
首先,他對各地官員不再疾言厲色。
出山之前,他給要打交道的官員都寫了一封信,
從督撫大員到一般武將無一遺漏。
抵達長沙後,又拜會了所有官員,
連小小的長沙縣令也沒有遺漏。
也不再擺出「唯我獨忠」的姿態,
努力包容那些醜陋的官場生存者。
從此,曾國藩在湖南江西籌集餉銀時,
就幾乎沒人阻攔而「大為順利」了。
其次,他不再慎於保舉,「同流合污」了。
晚清軍隊,「濫舉」之風很盛。
每有小勝,領兵大員便拚命保舉屬下。
胡林翼攻佔武昌時,一次保舉了三千多人,
受獎人數達到軍隊的百分之三十。
而曾國藩最恨「濫舉」,每打勝仗,
保舉受獎人數不過軍隊的百分之三。
以至於很多兵將不願投靠曾國藩之湘軍。
這次復出打仗,曾國藩也學會了「濫舉」,
「誘之以名,籠之以利,才能網羅天下英才。」
於是,天下將士紛紛投奔曾國藩。
再次,他跟皇帝及「中央部委」打交道變得圓滑了。
比如,太平天國打下來之後,
曾國藩要報銷3000萬兩銀子的軍費。
按照潛規則,應該給戶部40萬兩回扣。
回扣太多了,曾國藩就請戶部官員吃飯,
幾頓飯下來,回扣縮減至8萬兩。
但就在這時候,事情出了一個岔子。
滅了太平天國後,咸豐高興壞了,
下令說:「所有報銷備案就可,戶部就不要審核了。」
這對戶部來說,簡直就是晴天霹靂,
意味著很多很多回扣就此打了水漂。
但曾國藩卻說:「談好的8萬兩我還是要給。」
他從自己小金庫拿了8萬兩,送給戶部書辦。
你看,曾國藩為人處世變得多「懂事」了。
你可能覺得曾國藩墮落了,其實並沒。
由於清朝官員工資低,從雍正時期起,
皇帝便特批給督撫們一筆「養廉銀」。
總督們每年養廉銀收入超過一萬五千兩。
但對於督撫來說,養廉銀其實是一個小數目,
他們更大宗的收入是「規費」,
用今天的話來說,就是灰色收入。
學者張宏傑研究發現:督撫級官員每年灰色收入平均是18萬兩。
曾國藩當了12年總督,照此計算,已是大清頂級富人了。
可是事情並非如此,查遍大清檔案,
也找不到曾國藩有什麼大宗灰色收入。
曾家不但不富,還活得非常清苦。
曾夫人歐陽,在老家一聽老公當總督了,
立馬就來投奔他,希望過點好日子。
哪知趕來一看,卻發現總督衙門破爛不堪,
這麼一大家子人,只請了兩個傭人。
於是,曾夫人就去買了一個丫鬟。
曾國藩知道後非常生氣,立馬就把丫鬟送人了。
曾國藩要求曾家女人每天都要勞動。
並為她們專門制定了工作日程表:
「早飯後,做小菜點心酒醬之類。
9點到13點,紡花或績麻。
中飯後,做針黹刺繡之類。
17點到19點,做男女鞋或縫衣。」
曾國藩更是活得簡直就像窮人。
趙烈文敘述第一次見到曾國藩時的場景,
「所衣不過練帛,冠靴敝舊。」
老外戈登描述他與曾國藩會面的情景,
「穿著陳舊,衣服打皺,上面油漬斑斑。」
名震天下的總督卻活得如此清苦,
恐怕大清天下找不到第二個了。
就算拒絕灰色收入,每年養廉銀也有一萬八千兩啊。
活得如此清苦,銀子都去哪裡了?
因為上下需要打點,他就動了養廉銀。
曾國藩離任兩江總督,就任直隸總督之際,
他查了一下小金庫,剩下一萬兩白銀。
他囑咐兒子說:「想辦法捐掉,但不要署名。」
曾國藩說:「尤不願得清官之名。」
他是實打實的清官,找不到把一分公款裝入腰包的記錄,但為何不願大家知道他是清官呢?
因為他懂得——水至清則無魚。
「人之好名,誰不如我?我有美名,則人必有受不美之名者。相形之彌,蓋難為情。」
一個人特立獨行,必然為眾排斥。
海瑞就是一個例證,雖然清澈如水,
但大家都排擠他,以至於什麼事都幹不了。
所以,曾國藩只取清官之實,卻力避清官之名。
第二次復出後,他進入內聖外王的人生境界。
所謂內聖,就是「按本色做人」。
持己以正,堅守自己做人的原則,
不被外在的誘惑所改變,
持守自己的良知和信念,
讓自己在內心裡成為一個聖賢。
所謂外王,就是「按角色辦事」。
每個人在工作中都扮演著不同角色,
所以不能有太多稜角,要懂得妥協退讓,
這樣才能調動一切能夠幫助你的力量,
來幫助你這個角色成就一番事業。
所以他行事堅持八字:外圓內方,外濁內清。
所謂外圓內方,就是一方面堅守良知,一方面又和光同塵,必要時可向不合理的現狀妥協。
所謂外濁內清,就是一方面堅守清廉,一方面又包容潛規則,必要時願意「同流合污」。
他所求的不是虛名,而是要做大事。
堅守內聖外王之道,他終成晚清中興第一名臣。
1853年,曾國藩書生治軍,創建了湘軍。
他自己都沒想到,湘軍竟能屢建奇功,
最終將燒了半個中國的太平天國烈焰撲滅。
曾國藩是如何打造與管理湘軍的?
他統領30萬湘軍,只靠4句話。
第一句:輕財足以聚人。
曾國藩有句名言:「利可共而不可獨。」
1861年,湘軍名將鮑超打了勝仗後,
借給曾國藩賀壽之機,送來十六大包「戰利品」。
其中許多是珍貴的珠寶古玩之類。
曾國藩說:「你打開,我都看一看。」
細看一遍後,他取出一頂繡花小帽:「我喜歡這個帽子,其他的,你都帶回去。」
鮑超素來剛毅勇猛,此時眼圈卻紅了。
曾國藩派容閎去美國採購機器,
這是一個肥差,按慣例,容閎必會送禮。
但此時,曾國藩已離開南京,北上剿捻。
所以,他特意寫信給兒子說:「容閎送的東西,價值不超過二十兩白銀,就收下,要是超過,就退掉。」
收下小禮,那是不拂人面子。
拒絕大禮,既是堅守原則,又是仗義輕財。
曾國藩說得好:「財聚人散,財散人聚。」
他輕財,所以留住了人才。
第二句:律己足以服人。
曾國藩有句名言:「律己無聲,不怒而威。」
為了修鍊自己的人品人格,
曾國藩發誓要成為聖人:「不為聖賢,即為禽獸。」
如何踐行呢,他想了兩個方法。
一個是:每天堅持做「日課」。
就是每天寫日記,反思一天的行為得失。
有一次,朋友陳源袞家添了小妾。
曾國藩聽聞此人貌美如花,
便內心蠢動,遂上陳家一睹真容。
他調侃朋友艷福不淺,並要求見一下美妾。
朋友一臉不願,但還是把小妾喊了出來。
曾國藩見後,大讚其美,說了些挑逗的話。
當晚,他在日記里反省:「注視數次,大無禮」,「直不是人,恥心喪盡,更問其他?」
一個是:邀請「師友夾持」。
就是邀請許多師友來「夾持」自己成長。
曾國藩將日記送給師友們閱讀評點,
請求大家指點自己言行的不當之處。
比如現存曾國藩日記上還有倭仁的批語:
「將一切閑思維、閑應酬、閑言語掃除凈盡……」
曾國藩看到批複後,感嘆「安得此藥石之言」。
因為自律,曾國藩在人品人格上幾無瑕疵。
他說:「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雖令不從。」
他極其自律,萬事以身作則,所以足以服人。
曾國藩有句名言:「善莫大於恕。」
左宗棠曾是曾國藩幕僚,曾國藩對他極為器重,
在他推薦下,左宗棠得以步步高升。
左宗棠身陷樊案時,曾國藩對其更有救命之恩。
但後來左宗棠當了總督,翅膀硬了,
因為素好爭功,便對曾國藩眼紅不滿。
不僅「每接見部下諸將,必罵曾文正」,
就是接待友人,也是「乃甫入座,即罵文正」。
但曾國藩從來沒在任何場合說過左宗棠壞話。
同治五年,左宗棠受命鎮壓西捻軍。
這次出征面臨最大的難題,就是籌餉。
西北乃貧瘠之區,餉源不能指望當地,
勢必要「用東南之財賦,贍西北之甲兵」。
他最擔心兩江總督曾國藩不實心實意支持他,
「恐其隱扼我餉源,敗我功也。」
然而不久,他發現自己的判斷錯了。
在其他地區紛紛拖欠餉銀之時,
唯有曾國藩所轄兩江地區軍餉源源不斷送來,史載「文正為西征軍籌餉,始終不遺餘力,士馬實賴以飽騰」。
曾國藩還把最能打仗的部下劉松山送給左宗棠。
後來,劉松山在鎮壓捻軍中屢建奇功。
自大的左宗棠,最終被曾之度量所折服,
曾國藩去世後,左宗棠送來輓聯:
「知人之明,謀國之忠,自愧不如元輔;
同心若金,攻錯若石,相欺無負平生。」
在輓聯後面,左宗棠署的是「晚生」二字。
而生前,他從來沒對曾國藩自稱過晚生。
曾國藩之度量,就是這般讓人嘆服。
正是憑藉這份度量,他網羅了無數大才。
曾國藩之部下,26人成為督撫、尚書,52人成為三品以上大員,成為知府、知州、縣令者,更是數不勝數。
天京克複前後,湘系「文武錯落半天下」,
這就是曾國藩所說的「寬則得眾」。
曾國藩有句名言:「功不獨居,過不推諉。」
湘軍在攻克太平天國都城南京之前,
打下的最後一個重要城市是安慶。
曾國藩弟弟曾國荃率軍攻下安慶之後,
曾國藩給朝廷上書按功請賞的摺子里,
居然把頭一份指揮之功讓給了胡林翼,
然後又把作戰之功讓給了綠營將領多隆阿。
曾國荃心裡很不爽:「為什麼啊?」
曾國藩說:「讓功於人、讓名於人,才能率人。」
三年後,曾國荃一舉拿下南京城,
曾國藩又把頭功讓給了湖廣總督官文。
多大的功勞啊,曾國藩說讓就讓了。
李鴻章由此佩服不已:「論功則推以讓人,任勞則引為己責;盛德所感,始而部曲化之,繼而同僚諒之,終則各省從而慕效之。」
一個做上司的,有了好處總是讓給下屬,有了責任總是自己擔起來。
這樣的領導,做下屬的怎會不感動呢?
曾國藩對弟弟說:「功不必自己出,名不必自己成。」
對於領導者來說,成就下屬,就是成就組織;成就下屬事業,就是成就自己事業。
「馭將之道,最貴推誠,不貴權術。」
曾國藩之所以能打造出強悍的湘軍,就在於輕財、律己、量寬、讓功之誠。
唯天下之至誠,能勝天下之至偽。
中國對最為成功者有一個評判體系,
就是成為立德、立功、立言的「三立完人」。
在立德上,曾國藩修身律己,幾無瑕疵。
梁啟超說:「蓋有史以來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。」
在立功上,曾國藩創建湘軍,平定太平天國。
毛澤東說:「愚於近人,獨服曾文正。」
在立言上,曾國藩留下千萬字《曾國藩全集》。
蔣介石說:「你們如能詳看其家訓與家書,不特於國學有心得,必於精神道德皆可成為中國之政治家。」
所以他被譽為:「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,為師為將為相一完人。」
學者張宏傑在《曾國藩的正面和側面》中說:
「曾國藩之於後人的最大意義是:
他以自己的實踐證明,一個中人,
通過陶冶變化,可以成為超人。
換句話說,如果一個人真誠地投入自我完善,
本領可以增長十倍,見識可以高明十倍,
心胸可以擴展十倍,氣質可以純凈十倍。」
自古聖賢可佩但不可學,唯有曾國藩可佩亦可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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